2023年2月24日

致函忻雁翔：又发现一本新书，这次是2023年出版的，堪称何梦笔那本书的竞争者：Gerald A Cory Jr 2023 Economic Biology and Behavioral Economics --- the Prophecy of Alfred Marshall。我看这本书的内容，小贾不合适了，必须井奎来翻译。我希望由格致出版社的这几本书，在国内经济学界引入正在西方经济学界开始的革命，即以脑科学和生物学重写马歇尔经济学。我说的“几本书”，第一本就是《行为经济学分析基础》。只不过，何梦笔的2022年著作，和今天这本2023年著作，视野更为宽广，也更富于哲学味道。但是井奎手里有不少翻译工作，如果他太忙，小贾也可以承担这本书。雁翔答复：汪老师，2023年的这本著作PDF收到！您引荐，您说的以脑科学和生物学重写马歇尔经济学原理，对我们国内经济学界的研究进路将有巨大的意义和影响，我们格致社也当担起相应的工作和出版责任。昨天我已让我们版权部同事去联系何梦笔教授的中文版事宜。昨晚我也同何梦笔教授微信联系上了。谢谢汪老师！我答复：好好。关于经济学，我二十多年前写了不少批判文章，后来才开始讲授行为经济学和新政治经济学，就是为了寻求新的经济学的出路。终于，在脑科学迅猛发展了二十年之后，生命科学发展速度开始超越脑科学，在这两门新学科冲击下，西方的经济学开始瓦解，当然了，西方的经济学由于很难解释网络时代的经济现象，早就不再受信任。格致出版社，引进新的经济学，当仁不让。雁翔答复：汪老师的支持和帮助，我们感激不尽！[愉快][愉快]。我答复：别客气。陈昕当年介绍你时对我说他最信任的干部是你。雁翔答复：能有陈昕老师的引路，能有汪老师的帮助，我太幸运了[害羞]。我答复：这里还有一本，尚未出版的手稿，但此人擅长教科书写作。2023年应当出版，Arthur O'Sullivan 2023 Behavioral Economics 是牛津大学出版社。你让版权部门顺便问问。

关于香料的著作还很多，我收集了几本优秀的，但是今天推荐的这本书与饮食之间的有趣关系引发我阅读，John Dickson 2022 A Doubter's Guide to World Religions --- A Fair and Friendly Introduction to the History, Beliefs, and Practices of the Big Five（一个怀疑者的世界宗教指引——关于五大宗教的历史、信仰、实践的一个公允且友好的导论），作者说他对宗教的兴趣与家族或礼拜日完全无关，他是被美食吸引到宗教里的。第二本书也有趣，我不清楚世界通史如何能写给傻瓜，但傻瓜系列2022年确实出版了这样一本书：Peter Haugen 2022 World History For Dummies（写给傻瓜的世界历史）。第三本书是：Daniel Smith 2022 A Short History of the World in 50 Books（五十本书里的世界历史）。这本书的第一本书就是“吉尔伽美什史诗”，我在去年北大EMBA课堂上讲解过它的中译本和波兰最新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奥尔加•托卡尔丘克的小说《安娜•尹在世界坟墓里》。

2023年2月25日 

荷兰人的军事发明，包括著名的“荷兰棱堡”。此外，陈方正（上世纪香港中文大学赞助「21世纪」杂志）提及荷兰人最早使用“快枪”。我找不到陈方正提及的史料，姑且搁置。荷兰人也许从神圣罗马帝国时期的普鲁士人那里引入了“燧发枪”，大幅度改善了火枪点火的速度。「改变历史的香料商人」描述了荷兰人如何从香料群岛驱逐英国人的故事，棱堡和快枪贡献颇大。制度因素很难解释，因为荷兰与英国都有当时欧洲最先进的制度。

2023年2月发送到我信箱里的《脑科学正在进行的研究报告》有一篇的插图，我认为值得贴在这里，我让欧路词典翻译摘要如下：所有现代哺乳动物都是旁系非哺乳动物型突触的后代，俗称“类似哺乳动物的爬行动物”。长期以来，人们一直认为这些哺乳动物的祖先在形态、生物学和行为上本质上是爬行动物，即它们有一个小大脑，表现出简单的行为，与现代哺乳动物相比，它们的感觉器官未经修饰。然而，最近的研究表明，以前被认为是典型的哺乳动物的神经，感官和行为特征，如胡须，增强的嗅觉，夜间活动，父母照顾和复杂的社会互动，在哺乳动物形目起源之前进化，在早期分化的“哺乳动物样爬行动物”。相比之下，增大的大脑并没有在哺乳动物起源后立即进化。因此，就古神经学而言，最后的“类哺乳动物爬行动物”与最早的哺乳动物形态没有显着区别。过去10年发表的大量数据和文献不再支持Rowe及其同事在2011年提出的突触大脑进化的“三脉冲”情景，而是支持Rodrigues及其同事在2018年提出的新的“由外而内”模型。随着中生代爬行动物成为陆地生态系统中的主要分类群，突触逐渐适应较小的体型和夜间活动。这导致了突触的感觉革命，因为嗅觉、听觉和躯体感觉补偿了视觉线索的丧失。这种改变的感觉输入与大脑的变化一致，其中最重要的是相对大脑大小的增加。

Anthony Pagden UCLA distinguished professor of history，His main concern is in the intellectual history and political theory of empire, in how the West sought to explain to itself how and why it had come to dominate so much of the world, and in the present consequences of the erosion of that domination. 欧陆词典的译文：安东尼·帕格登（Anthony Pagden）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杰出的历史学教授，他主要关注的是帝国的思想史和政治理论，西方如何试图向自己解释它如何以及为什么统治了世界的大部分地区，以及这种统治受到侵蚀的当前后果。我推荐汗青堂的中译本，英文版封面：Anthony Pagden 2008 Worlds at War --- The 2500-Year Struggle Between East and West（欧路词典直译：安东尼·帕格登 2008 战争中的世界 ---东西方2500年的斗争）。我认为这本书的视角，新意颇多，值得读，不仅是听。这位作者的政治立场很明确，“西方”-“欧洲”-“雅典”，一脉相承，这是西方能够治理世界的基础。安东尼·帕戈登 Anthony Pagden 2013 王丽慧 等(译) 2017 启蒙运动为什么依然重要。他的2022年，也是最新的著作：Anthony Pagden 2022 The Pursuit of Europe --- A History（欧洲的追寻——一部历史）。Simon Garfield 2022 All the Knowledge in the World --- The Extraordinary History of the Encyclopaedia（欧路词典直译：西蒙·加菲尔德 2022 世界上所有的知识 --- 百科全书的非凡历史）。Kathy and Ross Petras 2022 A History of the World Through Body Parts --- The Stories Behind the Organs, Appendages, Digits, and the Like Attached to or Detached from Famous Bodies（欧陆词典直译：凯西和罗斯·佩特拉斯 2022 通过身体部位的世界历史 ---附着在著名身体上或从著名身体上分离的器官、附属物、手指等背后的故事）。Dominic Lieven 2022 In the Shadow of the Gods --- The Emperor in World History（多米尼克·利文 2022 在众神的阴影下 --- 世界历史上的皇帝）。图9，Silvia Ferrara 2019 English ed 2022 The Greatest Invention --- A History of the World in Nine Mysterious Scripts（西尔维娅·费拉拉 2019 英语版 2022 最伟大的发明 --- 九种神秘文字的世界史）。都是新书，值得国内各出版社引进。

顾准的研究说服了我们和我们上一代的许多知识人：雅典民主，仅适用于“小邦寡民”。我们这一代留美的政治学家认为雅典民主在当代世界的对应体制是“代议制民主”。希罗多德记述的波斯皇帝大流士的评论是：希腊人在他们的体制里，迟早会被无休止的内部争斗拖垮。代议制民主的成败，取决于投票者普遍具有的品质。雅典人的品质，在代议体制里，未必就是全体公民的品质，后者极易使代议制民主演化为特朗普民粹主义。当然，布坎南（因对“宪政经济学”的贡献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在《自由的限度》前言里，仍坚持代议制民主，他说，哪怕这些投票者选择了最平庸的生活方式，那也是值得坚持的。

我担任独立董事多年的泰达荷银，是荷兰银行与天津开发区（泰达就是天津经济开发区的缩写）董事长刘惠文，也是跳楼自杀的，他死后，中纪委停止追查天津。我那时就知道，天津黑幕重重。更早些年，我陪马洪考察天津保税区，那时已深有体会。

2023年2月26日

2023年2月25日。大家都知道众帅之帅朱光亚老師，是2011年2月26日逝世，当年他87岁。明天是朱老师的逝世记念日。他作为上世纪五十年代东北长春的东北人民大学（现为吉林大学）的最年轻的教授讲大学物理学及原子核物理学，当年我听他的课，如今记忆犹新。特别是他在任全国政协副主席，他主管科教，我作为全国政协常委，師生之间就有许多來往的机会，他不同意西方科学界的关于＜一个金币大小的奇点＞引起大爆炸，形成现在宇宙的说法，他建议我等人重新思考新的＜宇亩发生学＞，朱老师也同钱老一样高度重视定量的解读，当年我用微夸克圆满地解决了核子分数电荷的问题，他也从高能粒子物理学角度很赞成宇宙发生时，已形成了复盖整个宇宙的电磁源型明势场和中微子源型暗势场的推论，他积极推荐中国科协主办的《科学中国人》的杂志，发表我等中国科技界，对宇宙发生学的看法，那时西方科技界不容许在西方科技刊物上发表反对＜金币一次爆炸论＞的文章。但是通过《科学中国人》刊物，中国的声音在西方也引起了相当的影响。另一方面，那時钱老和冯理达将军也通过解读宇宙两个明暗场的存在，使人类可以接受通天的＜外气＞可行性，比较好的解释气功，特异功能的源泉问题。朱老師也特别关心自己教过书的学生的科研情况。我经过多少年的努力，使高强超韧尼龙合金材料得到国防上的运用，由朱老师主持的国防科工委，发给我国防科技进步二等奖，为此他还叫我去参加庆贺我的小晏，鼓励我作更有意义的研究工作，当年也得到钱老的劝导，开始投入OOO的绝热材料研发工作，后来继承我研究的后辈们也取得了很好的成果。所有这些都与朱老師的教导分不开的，在此向极乐世界里的朱老师，表示衷心的谢意。 常州巜黄》展主持人金日光 我答复：@金老师 您的猜想可能正在被韦布望远镜最新发现的宇宙边缘那些无法解释的遥远星系证实，这是昨天《科学美国人》转述的《自然》杂志报告：科学美国人2023年2月23日 JWST Discovers Enormous Distant Galaxies That Should Not Exist。在宇宙诞生之初的几亿年里，形成的这些“不应存在的星系”，每一个都含有等于或大于太阳系的恒星。可是这些星系太小，西方人难以理解。中微子源型暗势场，也许可以解释。

金观涛 2022《消失的真实：现代社会的思想危机》。刘青峰2021年7月手绘的这张金观涛肖像，与我十多年前在杭州火车上偶遇他时相比，脸部皮肤更松弛了，台湾的气候，金观涛自述，至少不适合刘青峰。通读这本书的“序言”和“导论”，我意识到金观涛的哲学思路正在接近皮尔士的长期而言只能基于社群实践的实用主义哲学。至于金观涛坚持的“实然与应然”二元论，我相信他将再次自我颠覆，我很高兴见到他正在接近皮尔士的哲学。我很遗憾，金观涛不熟悉脑科学的进展，故而仍坚持实然与应然之间的皆然两分。

答复陈玉兴：我的建议是典型经济学的：请研发与chatGPT抗衡的“辨伪GPT”，也就是说，基于完全相同的技术和知识库，使AI遇到自己的竞争对手，从而可以演化形成“更诚实”的GPT。

檀都炉 16世纪贸易路线 突厥-伊斯兰饮食系统。可见印度烤鸡应称为“突厥-伊斯兰”烤鸡，我在香港常去吃的印度Tandoori chicken，尤其是Wan Chai JoJo，黑漆漆的小胡同里，我在港大经济系的同事们第一次带我进去时，我甚至想拒绝离开。没想到檀都炉烤鸡一上桌，配一盆印度抛饼以及印度的那些开胃小菜，我环顾四周，挤挤插插全都是客人，黑灯瞎火，脏兮兮的餐馆，嘿，不预订，必须排队等候。刚才检索谷歌，发现餐馆更亮堂了。后来，大约2005年，我在杭州国大雷迪森结识了英国人华纳文（为英国王室烹饪之后长期任职于香港并娶了一位苏州女孩的雷迪森行政总厨），以及他的印度主厨阿里（参见我在杭州的一份刊物发表的文章“主厨阿里”及照片），聊起美食的第一原理，华纳文说：用你能买得起的最好食材用心做。我当时感慨，他不愧是查尔斯王储的御厨。聊起我们各自在香港最喜欢光顾的餐馆，不约而同，我们第一个列举的都是“chili club”，也是在湾仔，但在街面上，不像JoJo躲在小胡同里，只让老客光临。刚才检索谷歌才知道中文名称是“辣椒会”，完全是直译的。我和李老师离开香港之后，仍要每年去几次辣椒会，那里的状况越来越糟糕，但常吃的几道菜品还是依旧，价格没有显著上涨，菜名也很普通：木瓜沙拉、咖喱海鲜盅、泰式炒牛河，但味道确实可排香港第一（我们疫情之前排队光顾了香港的利苑酒家留下了极差的印象）。辣椒会的老板是老挝或越南的移民，全家似乎都在餐馆里工作。杭州的华纳文是懂得美食的，我常去他那里聊美食。可惜，他妻子更喜欢苏州，大约2015年，因为与国大（地主）的关系，雷迪森餐饮也每况愈下，他去苏州了。《美食与文明》法国高级饮食的现代转型发生于16世纪后半叶至17世纪初期。我记得美食史记载，有一位法国名厨，为研发熬制一种牛肉汤（需要认真守护炉火17小时之久）心脏病发作辞世。现代西方饮食的高端菜谱，依旧是法国出版的，我手边有一套：Joel Robuchon 2004 Larousse Gastronomique Recipe Collection（乔尔·罗布雄 2004 拉鲁斯美食食谱合集），篇幅浩大，下载的时间很长，现在女海盗的服务器可能无法支持。

王 丹丹答复：丁丁老师好，这幅画是日本画家司马江汉18世纪创作的，作品名称我记不清了，画中三个人物分别代表中国、日本和西方。我答复：真了不起，感谢丹丹，你这专业知识难得呀。丹丹答复：总感觉脑子不够用，记不住那么多东西。我们行业里有人可以做到对画过目不忘，我还没练就这样的能力。我答复：艺术史这一行确实要求博闻强识，你是我在这一行里遇见的最优秀的年轻人啦。丹丹答复：谢谢丁丁老师的肯定[偷笑]我要继续深耕，还想在EMBA毕业后找机会读艺术类博士。近几年我很难主动学习，因为工作碎片化原因很难静心，就只能主观逼迫自己了。

这本书2022年出版的，真合我的思路，书名：Rens Bod 2022 World of Patterns --- A Global History of Knowledge 2019 Dutch edition（Rens Bod 2022 模式的世界 --- 全球知识史 2019 荷兰语版）。我特意请教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EMBA2021级学员王 丹丹，她答复说，这幅画的作者是司马江汉，浮世绘六大家，这是其中一家。我感慨艺术史不容易学，阅画无数过目不忘而且要记住人物思想史。这位作者是荷兰人，现在阿姆斯特丹大学，很了不起，1965年出生，这份学历，跨国跨学科，引领一个新的学科“人文世界史”，不同于社科与科学，人文至今没有自己的世界史（也许人文的特殊性不允许“世界史”）。我检索了他的著作，继续介绍，他最初的著作是语言学的，Rens Bod 1998 Beyond grammar --- an experience-based theory of language（超越语法——一个基于经验的语言理论），这里显现了他的思路，就是概率语言学思路，他主编的著作：Rens Bod et al eds 2003 Probabilistic linguistics --- MIT Press（概率语言学），麻省理工出版社。他主编的三卷本：Rens Bod et al eds 2011-2015 The Making of the Humanities vol I Early Modern Europe --- Amsterdam University Press（人文的制造），但仍聚焦于欧洲人文。他的专著：Rens Bod 2013 A New History of the Humanities --- The Search for Principles and Patterns from Antiquity to the Present --- Oxford University Press（人文新史——寻求模式与原则---从古典到现在），牛津大学出版社，这是2013年的书。然后就是2022年这本著作，从欧洲人文通史扩展为全球人文通史。所以，封面用了司马江汉的绘画，中国、日本、西洋人，圆桌探讨模式与原则。根据 Rens Bod 在2013年著作开篇的解释，从概率语言学扩展的思路，人类知识，在人文各学科的基本演化模式是一致的，只不过，原始人意识到了模式但没有表达为原则，要等到青铜时代的人类，才将模式表达为原则，于是有了显性知识。

玉兴如晤，我们预订了机票，要在东京住一个月，李老师申请签证，然后，直飞杭州。现在东京直飞国内城市的班机非常少，全日空有杭州的班机，商务舱2500美元（与我们从夏威夷到东京的票价一样），李老师推测是因为旅客太少，如果到四月初，中日关系缓解，中国游客就大批前往日本，机票价格可能降低许多。

2023年2月27日

Carsten wrote: Hi dingding, I wrote an introduction to the book that Routledge will publish as open access on the product page. Hope it is useful. I am in touch with publisher and Routledge to push our project!  my reply: that is a good decision, as I always support the knowledge-is-free movement in the world. and this introduction is very necessary to the book. otherwise the book would be difficult to ordinary economists 卡斯滕写道：嗨，丁丁，我写了本书的介绍，劳特利奇将在产品页面上作为开放获取出版。希望有用。我正在与出版商和劳特利奇保持联系，以推动我们的项目！ 我的回答是：这是一个很好的决定，因为我始终支持世界上的知识即自由运动。而这个介绍对这本书来说是非常必要的。否则这本书对普通经济学家来说很难。

人口出生率下降，未必是坏事。关键是，人均产出若能持续上升，中国人的日常生活就可持续改善。这位海外作者，观点偏狭。如果你们切近考察美国普通人的孩子是如何吃喝玩乐不学习的，对比中国的家长们和孩子们，就可有确定的结论：中国人毕竟还有儒家传统，中国年轻人的平均智商是105，而白种人的平均智商是100，犹太人的平均智商是113，非洲裔黑人只有85不到。这样的先天智力差异，加上儒家传统的后天激发，我不相信中国人的未来会比美国人更糟糕。晓光答复：中国没有制度保障，人才被埋没。我答复：确实，中国人正在探索更好的体制。因为，美国的制度越来越糟糕。美国的富二代、官二代、学二代，世袭现象丝毫不亚于中国，可参阅 Gregory Clark 2014 the son also rises（儿子也要升起）作者是美国现在活着的最著名经济史家。中国人的医疗保障系统，好歹能让大多数穷人参加“新农合”医保。可是美国普通人已经超过50%完全没有医保。美国人的期望寿命正在低于中国。美国社会动荡指数远远高于中国。我们中国人的普遍心理是，首先不要天下大乱，其次要有小康生活。假如让中国人都生活在美国，他们能忍受吗？晓光答复：看来要学习北欧国家，他们政局稳定，生活富足。我答复：北欧的朋友们以前报道过那里的情况。种族单纯，没有美国那样的种族冲突。北欧的福利国家远比世界其它地区的福利国家更有效率，也远为廉洁，目前这一现象被称为”北欧之谜"。

今天让我的欧陆词典翻译这本书的导论，如果有可笑的错误，至少比ChatGPT的真诚欺骗性好得多：这本书是关于人类在我们周围的世界中对模式和原则的追求。我们在哪里可以找到这一探索的第一个证据，以及人类知识在不同地区和文化中是如何进化的？许多哲学著作都探讨了人类知识是什么以及我们如何知道我们认为我们知道的东西的问题，但没有一部试图进行一般的历史概述。本书旨在提供这样的概述。模式：在任何时候和所有文化中，人们都在他们周围的世界中寻找并找到了模式。我的故事是关于经常成功，有时徒劳，但总是令人印象深刻的人类对模式的探索以及从中得出的系统知识。了解太阳、月球和行星运动;语言和音乐知识;动物行为知识;植物栽培知识——所有这些知识都不在于对事实的简单总结，而在于允许人们将个别事实组合在一起的规律。这就是我们理解的系统或基于模式的知识。并非所有知识都是基于模式的。例如，了解家庭成员的名字并不构成一种模式。然而，如果它们背后有一定的秩序或规律性——比如某些名称的传承方式——那么关于所讨论的规律性的知识就是一种基于模式的系统知识。模式识别和解释是智人最基本的技能之一。人类在自然界和文化中寻求、识别和解释模式。在这本书中，我认为人类一直在寻找模式，解释生物。虽然模式识别也发生在动物甚至植物中，但人类对他们所识别的模式所做的与其他生物的做法完全不同（见下文“原则”）。这就引出了模式到底是什么的问题。直观地说，模式是一种观察到的规律性，其中包含重复的元素。它不一定是不可变的，但可能会受到例外和变化的影响。虽然对模式有更精确的定义，但个主要涉及定量模式，而本书也涉及定性模式，例如社会，历史，文化和叙事模式，这些模式通常不是定量的。此外，现有的定义对可变模式并不公正。出于这个原因，在本书中，我们将首先让我们的模式概念具体化，然后再尝试完善我们对概念的定义。目前，“模式”一词将是一个总称，涵盖从最不稳定的规律性到最绝对的范围。可见，此处仍适用皮尔士的三个基本概念：偶然、规则性、演化。因为，模式就是一种规则性。当我们只能面对偶然时，我们没有知识可言。模式不仅允许将观察到的现象和事件分类在一起;他们还可以说一些尚未观察到的现象和事件，因此是未知的。模式具有预测能力。以古代发现的国家的上升、高峰和衰落模式为例。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和修昔底德在以前的事件中发现了这种模式。中国历史学家司马迁、阿拉伯历史学家伊本·哈勒敦和意大利历史学家詹巴蒂斯塔·维科也描述了它。该模式对过去进行了概括，但它也对尚不存在的国家的未来提出了要求。这同样适用于自然界中的模式，例如太阳、月亮和行星的升起和落下，这些事件在几千年前的新石器时代石圈中被记录下来，巴比伦天文学家也在泥板上详细记录。我并不是说所有对模式的探索都是成功的——我讨论的探索要么以失败告终，要么导致后来被证明无效的模式，比如巴比伦人寻找行星运动和谷物价格之间的联系。我推测即将达到2000字上限。

2023年2月27日

财新网“财经早知道”报道：北京大学27日晚发布，著名经济学家、改革先锋奖章获得者、北京大学哲学社会科学资深教授、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名誉院长厉以宁因病医治无效，于2月27日19时31分在北京协和医院逝世，享年92岁。新京报记者要求采访，被我谢绝了。

2023年2月28日

在「美食与文明」之后，我开始听「讲谈社：兴亡的世界史」目前有21卷，第一卷最关键，相当于文明开端，而这一卷的导论是这一关键中的关键，这位日本考古学家探讨“文明”的多样性，对咱们中国人的正统世界观颇具颠覆性。

继续收听《美食与文明》，此处，作者特别介绍瑞士神父帕拉赛尔苏斯的三原质学说。我立即想到荣格的两篇论文，收录于中译本《荣格文集典藏版》第七卷。其实，三原质学说完全不同于地水火风四元说。前者基于实验观察，物质的三态（固态、液态、气态），只不过帕拉赛尔苏斯是炼金术士，故而，固态被称为“盐”，液态被称为“油”，气态被称为“灵魂”。据此，欧洲饮食发生了系统性的改变，基于发酵原理的饮食宇宙观。但是我仍更喜欢荣格的文章，荣格文集典藏版卷七《人、艺术与文学中的精神》第一部分 荣格1929年 帕拉赛尔苏斯。荣格文集典藏版卷七《人、艺术与文学中的精神》第一部分 荣格1941年 帕拉赛尔苏斯医生。两篇文章各截取开篇，值得琢磨，例如：帕拉塞尔苏斯确实嘲笑过当时刚刚推行的解剖方法，他说医生们在切下来的器官上根本没有看出任何问题。他本人主要醉心于研究宇宙的相关性，就像他在占星传统中的发现那样。他的“星星在人体内”的学说是他特别喜欢的一种理念，这在他的著作中随处可见。他真正按照人是微观宇宙的理念，把“天空”置于人的体内，并称其为“星星”或“星群”。它是一个体内的天空、“运星”或天宫图，其中的星座虽然与天文学中的星座并不一致，但是却随着个人的诞生而一同出现。

法王路易十四对财政大臣富凯长期垄断财源羡慕嫉妒恨，剥夺了富凯之后，让富凯的团队营建凡尔赛，遂成欧洲宫廷争相效仿的楷模，包括富凯的饮食。这里描述法国高端饮食的味道，很精彩，符合中国饮食的味之道，“真味”并不是单味而是复杂。例如，川菜的真味，绝不是单纯的辣或单纯的麻，而是，这里出现的仍是三原质，油、盐、香气，但复杂性的品鉴，是一种文化熏陶，最新出版的美食手册借助心理实验及脑科学研究报告，论证任何“美食”都要依赖于丰富的想象力，同时依赖于食物对五官产生的复杂作用，最后还依赖于心情，故而美食的时尚是“配乐”与“嘉宾”。但音乐与嘉宾都不应喧宾夺主。我想起在杭州湖畔居的场景，在我多次建议之后，两位朋友在那里与我和李老师品茗，但对于我最喜爱的“东方红”，且由湖畔居茶艺大师冲泡，他们毫无感觉，注意力始终在他们的生意或合作项目上，直到其中一位必须“赶飞机”离场，我仍坚持让他们品尝东方红第二泡，是精华，结局很可怜，他们站起来告别并将东方红一饮而尽。从此以后，我绝不邀请这样的嘉宾到湖畔居品茗。近日读到 Anthony Kenny 的旧书，Anthony Kenny 2010 A New History of Western Philosophy --- In Four Parts --- Oxford University Press，英文标题的直译：“一部新的西方哲学史”，四卷合本电子版，随意听了一段，就觉精彩，此人因学术而封爵，不虚，今年92岁。我认为，在湖畔居与嘉宾品茗，最合适的话题是他写的西方哲学史，新意迭出。注意我说的是“西方哲学史”而不是“中国哲学史”，因为，绝大多数中国哲学史家压根不懂数学，没有资格走进柏拉图学园呀。这里有一段，是欧路词典的译文：历史和哲学即使在对原始哲学启蒙的第一手追求中也紧密相连。在现代，戈特洛布·弗雷格（Gottlob Frege）的《算术大师》（Grundlagen der Arithmetik）对此进行了最出色的说明。弗雷格的书几乎有一半是讨论和反驳其他哲学家和数学家的观点。当他讨论别人的意见时，他确保自己的一些见解被巧妙地暗示，这使得他自己的理论的最终呈现更容易。但是，他冗长的历史论战的主要目的是让读者相信问题的严重性，他稍后将提供解决方案。他说，如果没有这个序言，我们将缺乏学习任何东西的第一个先决条件：了解我们自己的无知。由于他是维特根斯坦文化遗产的一位执行人，他引用了维特根斯坦的这一段文字，仍让欧路词典翻译：你总是听到人们说哲学没有进步，而那些已经困扰希腊人的哲学问题今天仍然困扰着我们。但是这样说的人不明白为什么必须这样。原因是我们的语言保持不变，并且总是向我们介绍相同的问题。 . . .我读到“哲学家并不比柏拉图更接近“现实”的含义”。多么了不起的事情！柏拉图能走这么远是多么了不起啊！或者我们无法取得任何进展！是因为柏拉图太聪明了吗？这一段，欧路词典的译文，让我想到嘉映的思路：虽然哲学不是一门科学，但纵观其历史，它与科学有着密切的联系。许多在古代和中世纪是哲学一部分的学科早已成为独立的科学。一门学科只要它的概念不明确，它的方法有争议，它就仍然是哲学的。也许没有一个科学概念被完全澄清，没有一个科学方法完全没有争议;如果是这样，每门科学中总会留下一个哲学元素。但是，一旦问题可以毫无问题地陈述出来，当概念无可争议地标准化时，并且对解决方案的方法达成共识时，我们就有了一门独立的科学，而不是哲学的一个分支。还有，这一段，也是欧陆词典的翻译：在 17 世纪，哲学家们为我们的观念中哪些是天生的，哪些是后天获得的问题所困扰。这个问题分为两个问题，一个是心理问题（我们对遗传有什么看法，对环境有什么看法？）和一个认识论问题（我们的知识有多少取决于经验，又有多少与经验无关？）。第一个问题交给了心理学；第二个问题仍然是哲学问题。但第二个问题本身又分裂成若干问题，其中一个问题是“数学仅仅是逻辑的延伸，还是一个独立的真理体？”这在逻辑学家和数学家的工作中给出了准确的答案。二十世纪。答案不是哲学的，而是数学的。因此，我们在这里遇到了一个最初的、令人困惑的哲学问题，它在两个方向上分支——朝向心理学和数学——在中间留下了一个有待搅拌的哲学残余，即关于数学命题的性质。下面这一段文字，我的欧陆词典犯了可笑的错误，我修订之后，贴在这里：年代更早的一个例子比较复杂。被亚里士多德推崇的哲学分支是“神学”。当我们今天读到他所说的话时，在我们看来，它似乎是天文学和宗教哲学的结合。基督教和穆斯林亚里士多德主义者在其中加入了从他们圣书的教导中汲取的元素。正是在 13 世纪圣托马斯·阿奎那 (St Thomas Aquinas) 对自然神学和启示神学做出明确区分时，第一次重要的裂变发生了，将对启示的诉求从哲学议程中移除。天文学和自然神学从彼此分离出来花了相当长的时间。这个例子表明，哲学可以剥离的不一定是科学，而可能是人文学科，如圣经研究。它还表明，哲学史上既有融合的例子，也有分裂的例子。

每次读荷兰的故事，我都想起一位老友的私下感想，他认为荷兰比英国更好（更自由）。当然，我也这样认为。例如，上世纪我在荷兰的时候写了一篇随笔，那里枪支自由、毒品自由、色情自由，犯罪率确实很低，生活犹如那里的海风和鲜花，自由开放。韩林合主编《维特根斯坦文集》八卷本，第八卷“心理学笔记”，1951年，最后一章。这是维特根斯坦最后的思想，仍有他儿童时期的问题意识：如果撒谎带来好处，为什么不能撒谎？

英语世界在19世纪以来的扩张，使牛肉和面包的饮食成为一等公民的特征，以致美国排华法案宣称一个吃牛肉与面包的人不可能与一个吃大米的人和平共处。我听这本书，「美食与文明」，差不多到此可以打住了。